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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结心
    傻丫头,这次你又是在看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熟悉的亦如是从梦中飘来。一如十一年前,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轻声问她:你在看海棠花吗又恍如一年前,他悄然在她身后,笑问她:怎么还是喜欢站在树下看

    回身,他真的是在月下。

    不可思议的眨了眨酸涩的眼,覃楠兮眼中的眼泪亦仿佛是被震惊凝在了眶中。闪烁不定的水光外,却真真切切的看到,十步外的那个身影,是他,即不是梦,亦不是幻

    冰冷的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捂住了双唇,体贴的阻止了她哭泣的声音冲口而出。泪,却像是春泉,绵绵涌出。近一载的委屈牵挂惦念,甚至轻轻幽幽的怨,顷刻全化成温热的泪,缘着指缝淌下。一滴连着一滴,啪嗒啪嗒的坠在她青灰的禅衣上,亦坠入了他明亮的眼底。

    司徒逸唇角的笑洇了她的泪,亦泛起苦涩的涟漪。自责和负疚汹涌心间,她已瘦到让他心疼。

    翕了翕唇,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司徒逸安安静静的望着她,缓缓伸手向她。微微弯曲着修长却结满茧痕的手指,将那刻着狰狞旧伤的掌心,朝向幽深无底的夜空,遥遥的递向她,仿佛他托向她的,不仅是一份渴望靠近的情,亦是他跃动鲜活的心。

    纵隔着夜寒,覃楠兮依旧真切的感受到他掌心里的炙热。身,随着心,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是真在靠近了,他就在眼前。这一次,心与身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一阵紧密的脚步声,隔着薄而低矮的院墙砸破了覃楠兮的半梦半醒。向前的脚步如被霹雳激阻,她的目光越过司徒逸的肩头,转向他身后的墙垣。忽然觉察,前所未有的危险正从他身后扑向他。

    单薄的身影仿佛风一样卷到他面前,冰冷的指尖紧紧攥住他伸向她的手,颤声急道:你知不知道院外全是司徒鲲的人快走,快离开你绝不能再出事话未说完,她浑身已僵紧到极致,仿佛一只可怜的惊弓幼鸟,一双因惊恐而扩大的漆黑瞳仁,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墙头。却全未留意,咫尺处,那双琥珀般的眸底里汹涌的爱意和心疼。

    逸哥哥,你快走。我去引开他们。快离开这里她僵冷的双手拼命的摇晃着他的手,低声催促。话音未落,人已转过身,匆忙惊恐的双脚,执意就要向院门处去。

    手,却自身后,被他狠狠一拽,身子便像一朵儿轻巧的离枝花儿,被他死死攥了回去。

    冰冷的额头,正抵在他温暖的颈弯里。一阵眩晕从眉心处荡向周身。唇忽然就被一阵软软的温暖裹住,紧合的齿关被极轻柔却又丝毫不容反抗的舌尖撬开,柔弱惊慌的她,就这样被霸道的浸在缠绵的轻甜中,恍恍惚惚,身心一并坠入了无底的云海。

    这是真抑或是幻她轻柔若絮的心,彻底分不清楚。分明是寒冷无情的冬,人却恍如浮游在柔软的云间,和暖的不真实。然而,鼻翼上,萦绕着的,却正是那如雪底松柏般清冷幽若,又直入人心的他的气息,呼时稍远,吸时又近。几乎冻僵的腰际上,有一双手正死死的箍着。那力道,像是怕她会化了会逃了一般,又像是要顷尽全力,要将她揉进他的心髓中一般

    缓缓的放开她几乎已麻木的唇,哀哀望着她的泪眼,司徒逸心疼至极:傻丫头,当众抗旨,你真当你是九命猫若你我怎么办

    逸哥哥她竭尽了全力,心底里的千言万语,涌到舌尖,却又哽成热泪,将小脸儿埋在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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