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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谶谣
    匆匆赶到司徒逸暂居的房中,只见空阔的堂内只有司徒逸和哥哥覃楠甫,两人默然各自饮茶,想来他们要谈的事都说完了。

    覃楠兮紧了紧袖中的攥着的香囊,抬脚进了房门。对着两人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道:将军,哥哥

    覃楠甫闻言抬头,人也不由站起身来,望向覃楠兮。

    司徒逸远远起身,浅笑道:楠兮,覃大人有些话想问你。去别处也不方便,你们就在我这里说吧。

    覃楠兮点点头,欠了欠身算是谢过他的体贴。毕竟在将军府里她是苏九,与司徒逸是世交情谊,可与覃楠甫应当不认得才对。她自然不好冒然去哥哥的房中。

    你这丫头怎么竟就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可知道爹爹和我有多担心覃楠甫的话是专门说给司徒逸听的假话,可他看着覃楠兮时眼中的关切和心疼却不假。

    哥哥覃楠兮也只好假装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若不是年前接到大将军的信函,爹爹恐怕,恐怕好在你是到了云泽,也多承大将军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任性妄为,否则你这可是死罪覃楠甫口气严厉,说着又转身对司徒逸深深一揖。

    司徒逸上前双手扶住覃楠甫,道:覃大人实在不必客气。只要楠兮她平安就好。她还小,任性些再所难免。这些事,大人就当从未发生吧。

    覃楠甫又对司徒逸拱了拱手,诚恳道:楠甫代家父谢过大将军

    司徒逸摇摇头,笑道:覃大人今晚谢我不下十次,就此罢了吧。你们兄妹久别,想必有话要说,我也还有些小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说罢,对覃家兄妹拱了拱手,便转身出去,轻轻阖上了房门。

    覃楠兮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半晌才回身,却见哥哥紧紧攒着眉头,审视的凝着她。

    哥哥覃楠兮心虚的唤了一声,走到桌边替他斟了一杯热茶。

    司徒逸知道多少苏旭的事覃楠甫接下茶,眉心里掠过一丝覃楠兮从未见过的阴翳。

    他,他知道的也是半真半假,我自然是不敢提起苏先生的,好在哥哥你说起旭哥哥曾换姓柳,因而我说我要找到人是柳旭。覃楠兮暗吞了口口水,力图解释。

    覃楠甫低头抿了一口茶,沉着声音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说的了。司徒逸这人,心思深沉,我可真摸不清他这么做的动机。

    哥哥,逸哥哥他并非心思深沉,他只不过是还感念爹爹的教导之恩,他说他会竭力保护覃家的。话音落地,覃楠兮自己也后悔起来。对司徒逸的态度转变,不该这样突然的让哥哥看到。当初哥哥冒了那么大风险送自己逃婚出来,不过短短百日,当时的誓死不嫁已变成了处处维护。

    覃楠甫捏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抬头震惊的盯着覃楠兮。

    覃楠兮慌忙低头,两手不自主的绞着手里的帕子,手心里捏着的小香囊已被她的汗浸的润润的。

    房中一时静了下来。

    既然苏旭真的不在了,横竖你是要嫁给他的,这样也好覃楠甫低头吹了吹杯中细碎的泡沫,抿了一口茶才淡淡的说。

    哥哥,爹爹他,他身子还好吗覃楠兮红着脸,咬着唇角问。

    还好,你逃婚的事爹也是心知肚明,那病也是三分真七分假,不过是装个样子给外人看罢了。不过年前收到司徒逸的信,爹倒是意外的很。

    怎么意外

    覃楠甫摇了摇头接到:爹只是说想不到,其他也再未提及。他老人家独自在书房呆了一宿,次日亲自回了信给司徒逸,信了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爹爹还给逸哥哥回信了他倒未对我提起覃楠兮有些意外。

    哼,逸哥哥,叫的还很顺口覃楠甫看着妹妹,眉心里的方才的不可思议渐渐被满意替代。

    覃楠兮刚想开口,就被忽然肃穆起来的覃楠甫截断道:对了,既然苏旭不在了,那苏先生留下的那本舞谱你怎么处理

    覃楠兮怔了怔,才将年前遥祭苏旭时焚了舞谱的事一五一十的述说了一遍。

    你竟将那舞谱烧了覃楠甫惊问,语气十分突兀奇怪。

    覃楠兮点点头,不解的望着他。

    迎着她惊异不解的眼神,覃楠甫眼光一闪,转身一面添茶一面轻声解释道:那舞谱也是苏先生留下的一个念物,何苦就这么烧了,可惜了。

    覃楠兮长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是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亲手交给旭哥哥的东西,既然旭哥哥他,不在了,我也只能烧给他,这样也勉强算是完成了苏先生所托。

    覃楠甫低叹了一声,点点头,没再接话,顿了片刻,忽然伸手探到怀中,取出一张纸递到覃楠兮手上,笑道:这是我这次路上听来的歌谣,你看看。

    歌谣覃楠兮狐疑的接过来,落眼一瞧,只见纸上写的是:

    大地官,胜强梁,张彤弓,乾坤凉,太液池畔濯缨黄。

    覃楠兮握着棉纸的手不由一颤,心也跟着咯噔一声。这就是苏先生最后教给她的童谣,嘱咐她在找到苏旭之前绝不可对人说起的童谣。只是,这纸上还少半句,而那一半是:

    横苍浪,南木香,点尔王,天地方,白玉桥栏冲紫光。

    你读出这歌谣是什么意思了吗覃楠甫看不到覃楠兮低垂的目光,未看到她的惊异。

    哥哥是从哪里得的这歌谣覃楠兮强按下心底的疑惑问道。

    黄口小儿随口唱来,一路上都是,我听着有些意思便抄了下来。

    有意思有什么意思覃楠兮望着哥哥眉宇间诡异的笑容,追问道。

    大地官大地官你好好想想。覃楠甫抽回那张单薄的棉纸,一面折起,一面提示道。

    哥哥你是说,司徒覃楠兮惊的瞪大了眼睛司徒一姓为周时大地官,只要稍通史书,便能猜到这一层。

    这歌谣若传到京中去,只怕你的逸哥哥他覃楠甫截断了话头,低低叹了一声。

    这个自己从小熟悉的歌谣,这个自己一直压在心底从未说出过的童谣,竟然是谶谣张彤弓,乾坤凉,太液池畔濯缨黄这分明是在说司徒,谋反

    如有惊雷炸响在头顶,覃楠兮定在原地,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下来。为什么苏先生教给她的歌谣是直指司徒一姓谋反的谶谣而为什么这个她守了十年的秘密童谣,突然之间流传于民间

    是司徒不错,不过,司徒也不止你的这个逸哥哥一个嘛覃楠甫唇角嚼着笑,轻声道。

    若不是指司徒逸,自然就是指萧国舅的亲外甥司徒鲲,也就是指萧国舅一党。覃楠兮脑海里飞速的翻转着这些错综复杂的事,心思不觉慢慢又落回那半句哥哥未听到的歌谣上。如果前半句是指司徒一姓谋反,那么这后半句的语焉不详里,到底是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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