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沿着紫藤花架慢走,管家老儿尾随后头,脚步静悄听不得声,却知定是跟着的,且正用审视锐利的目光在瞧着她的走姿。
舜钰的脊背莫名的发凉,之前一场大雨把襴衫淋得半透不干,怕显出如水蜜桃子般的臀弧,装不经意,把紧贴肉皮的薄裳拈拉出距离,谁成想那锦绸料子松软,随风袅袅滑动几下,又重耷拉黏附上,可备不住如鹰敏觉的人细量哩。
突得顿住,她回身朝管家老儿看:“引路的怎磨在后边?烦你老走前头吧!”
管家老儿嘿嘿笑两声,抬衣袖抹一把带皱的额,嘴里嘀咕着天热啊人胖啊爱出汗甚的,擦着舜钰胳臂走至前面去,却也不快,若即若离保持着两三步距离。
忽就见李尚书家的那是绿鹦鹉,怎却在这里!
卧在廊前架上,不晓是热得倦疲,还是孑然孤单,兀自缩颈翻着白眼正打盹,忽听得脚步由远渐近,炸着毛兴奋立起,先见是管家老儿,不高兴,嘶哑着嗓子嚷:“老家伙,死开!”
又瞧到舜钰过来,扇了一翅膀。
“美人!”它低着声,颇深沉的意味:“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暮暮又朝朝........。”
悠长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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