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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突然,气温说降就降,仿佛只是一夜间,到处都冷了下来。

    常阳区一带河多水多,清早寒气最重的时候结了一层极薄的冰。

    河边路过的行人很少,张口就能呵出一团白汽,早餐摊点的蒸笼雾气腾腾,亮着稀疏的灯。

    这个时间太早,城市还未醒来,居民区很安静。

    偶尔有刚下大夜班的人,在车库停好小电驴,呵着手匆匆走过,在途径9号楼的时候,会转头望一眼。

    那栋楼前搭着白事棚子,有人没能熬过这个冷冬。

    这个小区老人居多,最冷最热的天里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些是急病,有些是寿终正寝。

    不论哪种,总免不了有人悲恸有人唏嘘。

    棚子里的人还没来,棚壁上挂着昨夜收起的白麻孝衣和白麻帽,一个袋子一个袋子扎着,贴着匆忙写下的姓名。有家眷,有近邻,还有一张是空白的,像是在等谁来填。

    这场白事持续了好些天,结束于昨夜。

    剩余的彩棚今天就会拆除,之后也留不下什么痕迹。那张空白的纸再吹上半天冷风,就会跟袋子一起,被投进最后一盆火里。

    如果问认识这家的人,那张空白纸本该是谁的。他们会说,没赶上这场白事的人叫“兰兰”,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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