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
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
离开天沐河道、向北行进的第二天,宿岩的天空开始飘雪。
盛夏时节呈现焦黄色的大地,如今一片苍白,雪凝结成的冰粒混在砂石之中,使得那向着远处延伸的小丘泛着一片亮晶晶的光,风吹起的旋涡将它们搅起来,打在人身上发出“嗒嗒”的细响,磨得人面上生疼。
这般严苛苦寒之地,便是当地人也不愿意在此时出门赶路的。
肖南回略微回头去看身后那人的身影。
他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饥苦的神色,只偶尔走得实在是累极,才会因为喘息而稍稍显出一些虚弱的姿态,此外再无半分言语抱怨。
若是不看这周遭荒凉的景致和两人这一身风尘,恐怕会以为这是一场早春踏青。
多数时间,两人都只是沉默地在这荒原之上移动。
恍惚间,她会觉得好像回到了在霍州白耀关时的那一夜,自己不是刚刚封了将军的天成武将,而只是带着坏脾气小厮的姚小哥;眼前的人也不再是夙姓帝王,而是那喜着长衫、身形单薄的钟离公子。
文明繁荣制造出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而蛮荒原始却可以抹平人与人之间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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