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契约上双方拟定的协议,收罢麦子撂地,当年的夏粮由老主人收割,算是各人在自家原有土地上的最后一次收获,秋庄稼就要易地易主去播种了。鹿家父子扛着镢头铁锨踏进新买的二亩水地时,天色微明,知更鸟在树梢上空吵成一片,在这块已经属于自己的土地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挖掉白家的界石。为了这件不同寻常的事,父子俩亲自来干了,却把长工刘谋儿指派干其它活儿去了。父亲用脚指着地头一坨地皮说:“照这儿挖。”儿子只挖了一镢就听到铁石撞击的刺耳的响声,界石所在的方位竟然一丝一毫都无差错。那块刻有东西南北小字的青石界石湿漉漉的晾到熹微的晨光里,底下垫着的石灰和木炭屑末依然黑白分明。鹿子霖瞅着刚刚挖出的界石问:“爸,你记不记得这界石啥时候栽下的?”鹿泰恒不假思索说:“我问过你爷,你爷也说不上来。”鹿子霖就不再问,这无疑是几代人也未变动过的祖业。现在变了,而且是由他出面涉办的事。鹿泰恒背抄着结实的双手,用脚踢着那块界石,一直把它推到地头的小路边上。沿着界石从南至北有一条永久性的庄严无犯的垄梁,长满野艾、马鞭草、菅草、薄荷........
全文内容获取中...
请关闭转码、阅读、纯净、屏蔽等模式,导致内容显示不全
如关闭后仍无法显示请下载纯净阅读APP或更换浏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