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隶跌了个狗吃屎,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口中含糊不清的嚎着:“小人狗眼不识泰山,镇虏侯饶命,饶命啊!”
眼见着进去通报的同伴变成这幅失火落魄的德行,开始态度最嚣张的皂隶也顿时傻了眼,紧随而至的则是一股彻骨的寒意。镇虏侯睚眦必报的名声在南京城有谁不知道?先有阮大铖被收拾的散尽家财,灰溜溜滚出应天府。再有灵谷寺大和尚静然庾死狱中,还连累整个灵谷寺被里里外外抄了一遍,二百多年积攒的寺产殆尽一空。更有史可法与三卫军为难,一样被镇虏侯整的灰头土脸颜面尽失,若不是史部堂还算公心为国的好官,只怕下场也比前面两位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皂隶只觉得盛夏天里仿佛跌进了冰窟窿,从里凉到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像一摊烂泥跌坐在石阶之下,口中含混呢喃。
“我的个娘啊,真,真是镇虏侯?”
一句话顿时使他狠狠打了个激灵,然后匍匐在地上,失声哭号,“镇虏侯饶命,小人,小人瞎了狗眼,不,不小人就是没了下面那,那话……”
恐惧使得这位此前一刻钟还趾高气昂的皂隶顿时变成了只会磕头求饶的应声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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