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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意间阻挠情缘
    上官墨询走后没多久,医馆内就来了几个病人,老者在看病,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在捡药,老妇人在后院的廊下帮着病人熬药。

    宋箬溪喝了半碗清粥,有了几分精神,就没再睡觉,半靠在床上坐着。陆綮颜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瞅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公子。宋箬溪打破了沉默,几种称呼在舌尖上打了个转,选了个最客气也最疏远的唤出口。

    陆綮颜回眸看着她,渴了

    宋箬溪轻轻摇了摇头,道:陆公子,没有与你商量,我就单方面提出解除约定,我很抱歉。

    你不必觉得抱歉,是我失约在先。陆綮颜对宋箬溪没有太深厚的情意,只是遵从母亲之意,才决定娶她为妻,她提出解除约定,他能接受,也并不在意,他对成亲也没啥特别的感觉,不过是找个女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罢了,像上官墨询那样,非得个娶情投意合的倒是显得有些另类,再者大丈夫何患无妻

    宋箬溪昨夜听到他和上官墨询的对话,知道他并未把她放在心上,送的那几次礼,应该也是听从安隅的吩咐,后来事忙,也就忘了,无意才会无怨,无情才会无恨,解除约定,或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只是这件事到底是由她先提出来的,当面表达了一下歉意也是应该的,其他的话到也不必多说。

    两人并不熟悉,生活差距也大,以前是有意找话聊,现在,解除了约定,彼此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尴尬,没那心情找话题闲聊,陆綮颜目光转向窗外,宋箬溪低头看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被面,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中。

    老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公子能否帮老婆子一个忙

    请讲。陆綮颜有礼地起身道。

    要煮午饭了,柴不够用,公子去把后院的那堆柴劈了吧。老妇人笑眯眯地道。

    陆綮颜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僵硬地应了一声,好。

    有劳公子了。老妇人客气地道。

    应该的。陆綮颜提着他的长剑,去后院劈柴。

    老妇人把药端到宋箬溪面前,小姑娘喝药了。

    宋箬溪接过碗,一口喝完,苦得直皱眉,把空碗递回去,谢谢。

    小姑娘,这两个公子,你喜欢哪一个女人都喜欢八卦,也喜欢做媒,老妇人也不例外,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宋箬溪眸色微沉,轻轻摇了摇头。

    啊,你一个都不喜欢老妇人愕然,我看那个穿紫衣的公子,对你挺好的,昨天夜里还守了你一夜,这样体贴细心的好男儿,你可千万别错过。

    我已定了亲。宋箬溪淡淡地道。

    老妇人脱口而出,所以你们才冒雨私奔

    宋箬溪哭笑不得,老婆婆,您见过三个人一起私奔的吗

    哎呀老妇人轻轻打了打嘴,陪笑道:老婆子说错话了,小姑娘莫见怪。

    宋箬溪摇摇头,他是送我出嫁的人。

    哦,他是你的兄长啊

    兄长

    宋箬溪眸光一闪,垂睑不语。

    你病还没好,快躺下歇歇。老妇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精力不济,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宋箬溪等老妇人离开,看着原木房梁,怔怔发呆,昨夜上官墨询和陆綮颜的对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不用去细想,她也知道上官墨询是喜欢她的,可是眸色一黯,叹了口气,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即将成为邺家妇,不该再纠结以往的事情,那对邺疏华不公平。

    午后,宋箬溪喝了粥,小睡了半个时辰,不愿继续躺在床上,去后院廊下坐着,看老妇人择选药材。

    陆綮颜抱着剑,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宋箬溪。几缕阳光斜斜地映在她身上和脸上,淡淡金光一染,她白皙的脸上就象一方暖玉,透着温润细腻的光华,仅用一枝木簪挽着的秀发,有些松散的披落下来,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玉般的颈脖。就算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她通身的气派,单就容貌而论,她与九叔堪称绝配,不知那登瀛城少城主又是何等的模样

    老婆婆,这是不是甘草宋箬溪伸手拿起放在簸箕里的药材问道。

    老妇人抬头一看,是甘草,小姑娘还识药,不错不错。

    久病成医。宋箬溪笑,拿着那根甘草放在嘴里嚼,在病中,嘴里清淡无味,嚼着有淡淡的甜味。

    是药三分毒,你别乱吃。陆綮颜皱眉道。

    公子莫担心,这甘草能安魂定魄,补五劳七伤,虚损惊悸烦闷健忘。通九窍,利百脉,益精养气,壮筋骨,解冷热。小姑娘嚼嚼有好处。老妇人笑道。

    陆綮颜抿唇不语。

    宋箬溪嚼完一根,又拿一根嚼。

    老妇人拿起另一种药材,问道:小姑娘,这是什么

    宋箬溪仔细辨认了一下,笑道:益母草。

    老妇人点了点头,一边择选草药,一边考宋箬溪。

    宋箬溪跟着慧谨学过,十之都能说出来。

    看公子抱着剑,应该是学武之人,来,帮老婆子一个忙,把这药材放到屋顶上晒着去,省得老婆子还要费事搬梯子。老妇人指使陆綮颜做事。

    陆綮颜上午已劈过柴,再次出手帮忙,表情淡定,把剑往身后一背,飞起落下,动作迅速,摆在院中的药材全上了屋顶。

    年轻人手脚就是麻利。老妇人赞叹道。

    宋箬溪明眸流转,掩唇浅笑。

    此处离山陵甚远,上官墨询快马加鞭也到了次日申时正,才带着蚕娘香绣和青荷赶到医馆来

    姑娘,你受苦了香绣含泪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宋箬溪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有宛若隔世之感。

    为免老者和老妇人知道宋箬溪的身份后,传出有损宋箬溪名节的流言,重金酬谢后,就迅速离去。在镇外十里处,与送亲的队伍会合,再次进镇,留宿客栈。

    天明时分,送亲队伍启程,陆綮颜来向上官墨询辞行,九叔一向洒脱,有些话,侄儿不明言,想来九叔也是明白的,望九叔多多保重。

    上官墨询眸底幽光一闪,道:綮颜,若是无心,就不要扰乱一池春水。

    陆綮颜不解,九叔,此话何意

    日后,你会懂的。上官墨询淡然道。

    陆綮颜见他不肯明说,也没有追问,策马离去。

    至此后,每日不停地赶路,黄昏入驿馆休息。落了几场秋雨,天气愈加的寒冷,好在路途顺利,掳走宋箬溪的人没有再次出现。虽是如此,宋箬溪却再没有单独一个人,就连沐浴,蚕娘等人也要伺候在旁,让她颇感不便,却也只安慰,就当是在公共浴室洗澡。而上官墨询似有意在回避她,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这一日,黄昏时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等雨势稍减,天色已黑尽,来不及进城,只得在荒郊野地里升起了篝火,就地歇息。不是行军,并没携带帐蓬等物,众随从只得天当被地当床。

    用过晚饭后,坐了一天马车的宋箬溪下来透气。

    姑娘,别走远了。蚕娘提醒她道。

    蚕娘你不要草木皆兵,这里很安全。宋箬溪叹道。

    有一回惊吓就够了。蚕娘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宋箬溪无奈地笑了笑,在附近散了一会子步,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天,夜空没有明月,也没有繁星,无边无际的乌黑,仿佛含着无限的愁思,觉得无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所坐的位置,恰好对着上官墨询所坐马车的窗户。

    窗帘卷上去了,马车里点着油灯,宋箬溪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官墨询。他在看书,看得全神贯注,用白玉簪挽着的发髻,欲散未散,烛光映在他的身上,眉睫间隐隐有一丝倦意,他专心致志,全然不知她正偷窥他,迟疑片刻,起身要走过去。

    郡主。冷不防身后传来喊声。

    宋箬溪回首看去,是庹焰,眉尖微动,欠身道:世子。

    郡主能平安回来,雒淇公子居功不少,郡主可想好如何报答他没有庹焰勾唇笑道。

    宋箬溪眸光一闪,微微抬起下巴,道:护送本宫平安抵达登瀛城,是你和他的职责所在。他救回本宫,是将功赎罪。

    郡主可知是谁派人来掳走郡主的

    世子是让本宫亲自去追查贼人吗那皇上派世子来是做什么的若世子这般无用,本宫可派人送书函给本宫的外祖父,请他老人家奏明皇上,让世子折返回京,免得有损闽国国威。宋箬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庹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冷。

    噗一声轻响。

    庹焰双腿一麻,跪了下去。

    我不介意送一具尸体回诚晋候府。

    听到声音,庹焰抬头看去,上官墨询站在不远处,眼神像箭一般冷锐犀利,透着森冷的杀气。

    你敢。庹焰色厉内荏。

    没什么我不敢的。上官墨询转身离开。

    庹焰跪在地上,动也没法动,直到他的小厮来扶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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