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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第六章 周旋到底
    凤菲这出“仙凤来朝”作出了很大的改动表现出清楚动人的故事性歌舞连场中更是变化万千不过凤菲只作好了众姬和唱的序曲内容说的是诸仙在天界上凡间正有盛事的情景。

    凤菲在歌乐舞上的天份是无容置疑的只是欠缺了题材现在给项少龙略一提点灵感立时像冲破了河堤的洪水一不可收拾。

    项少龙和其他婢女鼓掌叫好时凤菲双目亮的来到他旁兴奋地道:“沈良现在是否好多了?”

    项少龙衷诚地道:“大小姐的乐舞就像古代一个神秘的咒语像织绵帛般杷主旋律反覆织入乐舞的每一个片段里铺陈出一种绮腻缠绵的气氛倘再加上大小姐的歌声必能令顽石也要点头。”

    凤菲秀目掠过难以形容的彩芒破天荒次牵着他的袖角扯他到了远离其他人的一隅先打手势吩咐董淑贞她们继续排演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道:“凤菲从没听过比你的赞美更动听的说话。唉顽石真会因动心而点头吗?那真是歌者最大的荣耀。沈良啊!我该怎么对侍你这个人呢?”

    项少龙暗骂自己“不检点”刻下又重蹈当年以“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腐化”一语挑起纪才女的情丝般敲动了凤菲的芳心。不过亦证明了张泉的猜测大概不假。

    凤菲实是暗中有个情郎否则何用唉声叹气心中矛盾。他当然不能横刀夺爱。更不想惹上这个连他都无法不承认能使他颇为动心的美女谦虚道:“这只是给大小姐的乐舞引出来有感而言吧。”

    凤菲狠狠看着他的眼睛香肩轻触了他的臂膀像小女孩般雀跃道:“我的主曲已大致拟好只还差一点修饰。老天待我真不薄竟在我退隐前遇上你这个知音人。”

    项少龙乘机道:“大小姐若能完全的信任我什么都不隐瞒我沈良可用性命担保能教大小姐达成愿望。”

    凤菲一震道:“你以为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吗?”

    项少龙深知若不显点手段绝不能使到她听教听话眼中射出森严的寒芒直瞧进她秀气得已达至令人惊心动魄的美目里冷然道:“大小姐可知张泉背后的主子是谁?”

    凤菲不敌他的目光垂下眼帘道:“不是淑贞吗?”

    项少龙冷笑道:“二小姐只不过是个受害的可怜女子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战。”

    凤菲鄂然不悦道:“你在说什么?”

    目光与项少龙一交触又垂了下去以带点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这样瞪着人家好吗?”

    项少龙大感满意知道她再难把自己当作一只任意摆布的棋子步步进逼道:“张泉己成了吕不韦的走狗。”

    凤菲变色道:“什么?”

    项少龙重覆了一次道:“大小姐正身陷险境吕不韦一向与齐人关系密切而因秦国势大谁部不敢真的开罪他他若想得到大小姐绝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凤菲显已因闻吕不韦的恶名而失了方寸仰手抓住项少龙臂膀道“那怎么办呢?不若我立即把张泉赶走。”

    给她的小手拉着项少龙差点连心都融化了忙压下绮念正容道:“大小姐必须作出选择一是全心全意信任我一是再不用我。假若仍是举棋不定则后果难料。假如吕不韦派人来把大小姐强行掳走又对外宣称大小姐荣休后嫁入他吕家。恐怕没有多少人敢公然干预和反对。大小姐该知只有一晚光景此后便有许多不同了。”

    凤菲六神无主道:“你有什么办法应付他呢?”

    项少龙微笑道:“当然还是利用张泉只要让他告诉吕不韦大小姐的情郎是一个在目下的形势中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离开时才出手我们就有缓冲的时间了。”

    凤菲呼出一口凉气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你这人真厉害竟一点都不怕吕不韦。又像对他的为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唉现在人家不倚靠你还有谁可倚赖呢?”

    项少龙知她回复了冷静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赖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于明天抵临淄时离开免致死得不明不白。”

    凤菲怔怔瞧了他好一会后叹气道:“愈与你相处便愈觉你这人不简单好吧到我房中再说吧。”

    项少龙心中暗喜在连番软硬兼施下这美女终于肯作出让步。

    凤菲坐在他旁;神情温婉柔声道:“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项少龙道:“大小姐敢到临淄去必有照顾的人请问此人是谁呢?”

    凤菲道:“确有这么一个人但能否到适当时刻我才告诉你呢?”

    项少龙不想迫人太甚点头道:“这也无妨。但舞伎团解散后大小姐准备怎样安置其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从?”

    凤菲犹豫片刻轻叹道:“我已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沈执事不要理这方面的事好吗?”

    项少龙不悦道:“怎能不理。眼前所以会弄到这种不安局面正因她们都在担心将来的命运。我沈良虽是山穷水尽但仍有几分骨气剩下来绝不肯助大小姐出卖她们的幸福。”

    凤菲秀目掠过怒色旋又软化下来。凑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更不得不妥协。但若非淑贞这丫头把我要退隐的事泄了出去也不会出现这么令人进退两难的情况。”

    项少龙道:“你或者错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张泉透露给吕不韦知道再由吕不韦传播开来那他就可公然来掠夺你这美人儿回家了。”

    凤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神情坚决地道:“但我已答应了别人有关淑贞她们归宿的问题此事再难改变。而这个更是我开罪不起的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不过此事暂且搁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个问题末曾答我。”

    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

    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唉今趟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我人家亦不会到临瑙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娲心?”

    项少龙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系。这两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甚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亦在骗你。”

    凤菲显已六神无主死命抱紧他凑然道:“那我怎办才好?”

    自知张泉后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后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鹰眼苦笑道:“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于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后幸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亦休想得到我。”

    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

    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杰还要丰厚。各国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钱财的人所以我才那么惊惶不安。”

    项少龙道:“哪个敢不怕得罪仲孙龙的人又是谁?”

    凤菲低声道:“这人叫韩闯你该听过他吧!”

    项少龙失声道:“韩闯?”

    凤菲大讶道:“你认识他吗?”

    项少龙掩饰道:“我只听过他名字只是想不到是他此人出名好渔色你怎能信任他?”

    凤菲道:“他虽贪色但人本身却不错索性一并告诉你吧!我说好要把淑真她们送给他以酬谢他的相助现在人家什么事都没有瞒你了。”

    项少龙道:“尚有一件事。大小姐究竟是要花落谁家呢?”

    凤菲沉吟半晌忽然伏入他怀里抱着他的肩腰柔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却须立誓不可告诉任何人。”

    项少龙心中一荡强压下想反拥她的强烈**立下誓言。凤菲梦呓般道:“这人非常有名最近还曾闹得东方六国乱成一团。”

    项少龙听得头皮麻。难道凤菲暗中心仪自己离团后就要赴秦找自己吗?凤菲续道:“他就是项少龙东方六国最惊惧的人。”

    虽明知她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来项少龙仍忍不住心中一震道:“他爱你吗?”

    凤菲仰起俏脸讶道:“你为何问得这么奇怪?”

    项少龙心中涌起明悟知道她仍紧守着这一关故意拿个人出来搪塞敷衍。心念电转已知她的意中人绝不会是自己否则单美美不会不告诉他。

    但这人极可能是秦人。那只要项少龙把她送回咸阳她就可与情郎相会了。微笑道:“那我岂非该把你送到中牟。”

    心中同时明白她不得不保密的理由因为若泄露出去说不定她的情郎会被吕不韦害死。她当日表示奉某人之命来刺杀自己忽又改变主意。说不定正因钟情于这新欢更因而动了退隐嫁人之心。果然凤菲道:“不!他着我到咸阳等他只要你把人家送到咸阳就成了。”

    项少龙心中有气一把将她拥个结实泄的狂吻在她香唇上。凤菲猛地挣扎不旋踵软化在他的热吻中虽不致热烈反应但总是接受了。离开了她的香唇看着她霞生玉颊娇艳无伦的玉容项少龙叹道:“这是对大小姐仍不肯完全坦白的惩罚。不理你是如何恨我但目下只有我沈良有能力助你不致成为仲孙龙的禁脔其他的人都只是别有居心。”

    凤菲娇体软倒在他怀内道:“你不也是存心不良吗?”

    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说谎心中略生好感。拥着她香肩道:“若我是存心不良现在就该挥军直进得到大小姐尊贵的身体了。好好的想想吧!”言罢扬长走了。

    项少龙出奇地畅快。自被李牧打得落荒而逃后什么闷气都在这长长的一吻中消掉。他回复了以前扮董马痴往邯郸擒拿赵穆的豪情壮气。只不过今趟除了肖月潭外他就只有腰间的剑。而这剑还不可带在身旁否则给认出来就不得了。在这一刻他决定再跟吕不韦和田单玩上一场。无论如何他也要令这些受尽男人压迫的女子达成各自的理想。这样才能活得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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