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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十章 摇身再变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但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都众在主舱共膳。

    自相遇后众人还是第一趟共进膳食显示双方的关系又再密切了一点。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项少龙纪嫣然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什么事儿哩?”

    庄保义小脸立时胀红垂头道:“保义想拜项先生为师学习剑术。”

    庄夫人和尤翠之两女均含笑不语静待项少龙的反应。

    项少龙那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能吃苦头吗?”庄保义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义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问娘亲。”

    庄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剑手秦王之师指点保义小女子感激零涕保义还不立即行拜师大礼。”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后再坐好时气氛更见融洽但项少龙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了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

    想起庄保义将来即使成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个徒弟小盘灭国之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不时偶送秋波幸好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否则就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了。

    项少龙绝不介意逢场作兴但更重要是须尊重纪赵两位娇妻故无论神态言语上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逾越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既刺激但又是有苦自己知。

    乌光这时闯了进来到项少龙后侧耳语道:“我们在底舱处现了凿船的工具和几大罐火油。看来这批羔孙子是要沉船放火双管齐下了。”

    庄夫人等细聆乌光和项少龙的对话。

    项少龙道:“有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说话。”

    在项少龙的设计下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原始窃听工具例如被名为“隔壁耳”、状若喇叭的铜筒便可按贴壁上把壁内的声音扩大易于偷听。

    乌光口不择言道:“当然听到连他们的方便撒尿声都瞒不过我们。”

    众女都听得俏脸飞红赵致嗔道:“小光你检点一下好吗?”项少龙笑道:“快说出来!”

    乌光先向赵致谢罪才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了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嘿!我也很想对他们说同样的话呢。”

    庄夫人听得脸色微变低头不语。

    项少龙道:“还有什么?他们有否说何时下手。”

    乌光得意洋洋道:“当然还有并且瞒不过我们这些大行家。他们准备了迷药放进水里去把我们迷倒后便将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庄夫人等三女听到“污辱”这种敏感的字眼俏睑都红了起来。

    今次连纪嫣然都啐骂道:“乌光你真是满口污言失礼之至。”

    赵致担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道:“现在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吗?”乌光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都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若他们拿壶茶来招待夫人时就千万不要喝了。”

    乌光的低级风趣令项少龙想起乌果的高级风趣不由更想起赵雅未知乌果是否已顺利的把赵雅迎回咸阳呢?这美女实在吃了太多苦头了。

    笑骂声中乌光给赵致逐了出去纪嫣然则为乌光的粗言俗语向庄夫人等致歉。

    庄夫人毫不介怀。反道:“光小哥这种人方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的人妾身见得多了给他们在暗中害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纪嫣然道:“夫人回楚京一事应是秘密为何成素宁却得到风声还派人到这里谋害你们呢?”庄夫人凄然道:“现在我已弄不清楚谁是敌人了。”

    这时果然有人叩门而入跪地禀道:“小人特来奉上城阳特产‘安神茶’味道虽有点古怪但喝了后却不畏风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别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了。

    此人去后项少龙凑到赵致的小耳旁道:“他们真合作我们今晚仍有无限的春光哩!”

    赵敏那想到项少龙会在“大庭广众”前与她说这种顽皮话儿登时俏睑飞红。

    庄夫人看到他们的情景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来。

    战斗几乎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当项少龙他们诈作喝了药茶晕倒时众贼子露出狰狞脸目众铁卫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们全体击倒制服困缚了起来。

    大船落入他们的掌握里去。项少龙陪着庄夫人到甲板上着铁卫把这批凶徒一字排开进行审问。

    江水两岸一片黑沉雨虽停了。但仍不见半点星光。项少龙冷冷道:“谁是成祈!”

    三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敌人想不到他们竟知道成祈之名齐感愕然。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难道你敢杀我吗的神气。

    项少龙喑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传头不要看!”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项少龙打出手势守在俘虏后的乌舒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

    项少龙身旁抢出荆善用脚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在他眼前比划着道:“最后机会谁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荆善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咚咚!”两声俘虏中有两人吓得软跌地上数人则双腿抖震无一人不血色尽退想不到对方狠辣无情至此。

    庄夫人亦看得俏脸煞白。估不到真会杀人下意识地把娇躯靠向项少龙。

    荆善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才让人把尸身拖往一旁。

    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什么大事可是荆善那种在杀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项少龙当年拣选十八人当随身铁卫时其中一项要求就是坚毅的心志只有不怕杀人和不怕被人杀才有资格入选。

    在这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纪赵这些美女们。

    项少龙指着另一人淡淡道:“谁是成祈?”那人双腿一软学早先两个同伙般坐跌地上眼光却望往其中一个特别粗壮阴沉的汉子。

    那汉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许大声道:“不用问了我就是成祈若你们敢……”

    “砰!”

    马光一脚踢出正中他下阴。

    痛得他立时虾公般弯倒地上痛不成声。

    项少龙笑道:“带他到舱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时。”

    当下乌舒、荆善等兴高采烈地押着他去了。

    其他俘虏人人脸如土色挥身抖。

    项少龙道:“把这些人分开审问然后再对口供谁人有半句谎言又或故意隐瞒立杀无赦。”

    庄孔等人一拥而上和其他铁卫把俘虏带到不同角落审问去了。

    庄夫人的娇躯软弱无力地靠贴项少龙轻轻道:“到今天我才见识到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先夫以前对人实在太易心软了。”

    项少龙轻拥了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先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了。”

    庄夫人像是很留恋挨着项少龙的感觉低声道:“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这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了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时船上再无半个俘虏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在主舱进早膳时项少龙对庄夫人道:“这事背后的主使者不但有成素宁还有斗介和一个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么印象吗?据说正是方卓把夫人会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宁的。”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了我们。”

    尤翠之颤声道:“会不会春申君也是背后的主谋呢?”

    庄夫人坚决摇头道:“春申君绝不会这样做何况若保义能够复位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更非这种卑鄙小人。看来方卓该是给成素宁收买了。”纪嫣然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呢?”

    庄夫人道:“现在楚境之内共有十多个诸侯国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兰四国最是强大兵员均达上万之众故深遭楚王顾忌。不过他虽有废侯之意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激得众侯国联手抗楚。而众国中又以我们庄家声望最高隐有众侯之长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但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策动奸贼李令作反可是滇国的子民仍是心向我们庄家其他侯国亦对庄家复辟一事大力支持故此李园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让我们回国呢?”

    赵致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庄夫人道:“现在寿春话事的人仍非李园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里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宁这等投靠李族的无耻之徒外大多数人均不满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项少龙心中叫妙道:“这就最好了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谁干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最具安全。”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项先生的用词真怪什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落又觉非常贴切精彩。”

    项少龙当然知道自己这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了。”

    庄夫人笑道:“不该说为你装扮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都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项少龙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压在背上大吃不消又不好意思着她挪后一点同时老实说亦很觉享受惟有道:“可是我是男人哪!”

    坐在另一侧正翻弄几个化妆箱的尤凝之娇笑道:“楚国的男人最爱妆扮我们以前每天都给大王妆扮哩!”说罢神色微黯显是念起先夫。

    尤翠之道:“敷脸的粉大致可分两类一种是以米粒研碎后加入香料而成;另一种是糊状的脸脂叫铅粉。后者较能持久所以只要我们每天给你敷面一次包保没有人可把你认出来。”

    项少龙暗忖难怪“粉”字从“米”从“分”原来这时代的粉是由米做的口上应道:“难道没有人见过万端光吗?”

    尤翠之对项少龙愈看愈爱差点把脸蛋贴在他左颊处媚眼如丝地道:“万端光是滇人属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还曾随先君到寿春见过楚王万端光于逃秦前则从未试过踏出滇南半步连李令都未见过他寿春想找个认识他的人就难了。”

    项少龙心想难怪庄家这么得滇人支持原来是用了和亲的政策庄夫人不用说都是族长之女那类有身分的人难怪楚人这么怕庄保义回滇了。

    尤凝之来到项少龙前面。用神端详他的脸孔。

    项少龙道:“还有三天才到寿春两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动手吧?”尤凝之媚眼一抛嗔道:“我们要试试那种方法最能改变你的样貌嘛!还可能要特别配方几天的时间怕都不够用呢。”

    背后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呢声道:“不欢喜我们姊妹侍候大爷吗?我们学过推拿之术最懂侍候男人的了。”

    话完就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

    无可否认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项少龙不由自主地嘻哼作声。

    尤凝之横了他娇媚的一眼后取起一个小盅不一会弄了小杯浆糊状的白色东西以小玉杵搅拌着道:“你的皮肤比较黝黑待奴家为你弄成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的样子那别人更不会起疑心了。”

    接着小心翼翼把铅粉抹到他脸上去凉浸浸的加上她纤柔的玉指轻轻抚揉项少龙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背后的尤翠之与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点眉毛则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须就更妥当了。”

    项少龙大吃一惊道:“若日后改不回原先的样子岂非糟糕之极。”尤翠之笑得整个人伏在他背上喘着气道:“爱美的男人啊!你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保证什么都没有了。”

    项少龙仍不放心看着铜镜里逐渐化出的“另一个人”说道:“若我变成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休想我白天出街了。”

    两女笑得弯下腰去尤凝之乘机埋入他怀里。

    尤翠之道:“最高的妆扮之术就是使人不觉得上了妆不信便看看我们和娥姊吧!”项少龙看了两女几眼果如她所言并不觉上了浓妆放下心来。专心享受两女香喷喷的服务。

    尤凝之给他弄好了面妆后开始为他画眉。情深款款地道:“项先生是我姊妹见过的男人中最守礼的君子不过知否奴家姊妹都心甘情愿侍候项爷呢。”

    后面的尤翠之开始为他解下头上的英雄巾闻言道:“想起到滇后我们便和项爷分开奴家便有神伤魂断的感觉。但念到先君对我们情深义重奴家的得失又算什么哩!”

    项少龙想不到她们会公然示爱同时也有点感动若没有遇上他项少龙庄夫人一行是必死无疑而且二女更会受尽凌辱但三女为替先夫复国仍义无反顾的回楚只是这种忘我的勇气。已教人肃然起敬。

    正不知如何回答她们时庄夫人偕赵致进来看他。

    赵致差点就认不出自己的夫君来。大讶道:“翠姊和凝姊确是神乎其技看来我和嫣然姊也好该改变一下样子了。”

    庄夫人道:“你们只要把头染得花白一些看来年纪大上十年左右加上面巾保证无人可认得出你们来。”

    项少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信心不断增长着暗忖就算面对面撞上李园或田单若再换上滇人的装束保证对方认不出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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