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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八章 荆俊扬威
    看台上的吕不韦和田单均露出颇不自然的神色想不到项少龙如此受到拥载而吕不韦更深切感到秦人仍当他和家将是外人的排外情绪。忽然间他心中涌起一点悔意若非与项少龙弄至现在如此关系说不定秦人会容易点接受他更不用弄了个缪毒出来。这念头旋又给他压下去项少龙只有两天的命什么事都不用介怀了。

    小盘见项少龙在这些兵将和年轻一代里这么有地位稳压着吕不韦自是心中欢喜但却担心项少龙因腿伤未能出场会教他们失望。在此人人期待呐喊的时刻由女儿军处一个人翻着勒斗出来车轮般十多个急翻教人看不清楚他是谁人却无不看得目定口呆。

    接着凌空一个翻身从容地落在看台下跪禀道:“都骑副统领荆俊愿代统领出战请储君恩准。”

    小盘大喜道:“准荆副统领所请。”

    众人见他身手了得先声夺人又是项少龙的副手登时欢声雷动等着看好戏。

    荆俊仍没有站起来大声陈词道:“这一战若小将侥幸胜出所有荣誉皆归丹儿小姐。”

    小盘大感讶然与另一边一面错愕的鹿公换了个眼色大笑道:“好!就准你所请。”

    秦人风气开放见荆俊如此公然示爱都大感有趣一时口哨嚣叫助兴之声响彻整个平原。

    女儿军更是笑作一团嬴盈等合力把又嗔又羞又喜的鹿丹儿推到了场边去好让她不会漏掉任何精彩的场面。

    周子桓神色不变缓缓望往吕不韦只见他微一点头明白是要自己下重手挫折对方的威风微微一笑以作回应。双目厉芒电射朝正在穿甲接剑的荆俊望去。

    岂知荆俊正嬉皮笑脸地瞪着他见他眼光射来笑道:“原来周兄事事都要向吕相请示。”

    周子桓心中凛然想不到对方眼力如此厉害淡淡道:“荆副统领莫要说笑了!”

    亲自为荆俊戴甲的昌文君听到两人对话轻拍荆俊道:“小心点了!”领着从人退往场边偌大的场地只剩下两人对峙。

    一片肃然人人屏息噤声看看荆俊如何应付周子桓那种怪异凌厉的打法。

    虽是万人注目荣辱胜败的关键时刻但荆俊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洒脱样儿木剑托在肩上对周子桓似是毫不在意。

    但代他紧张的人中最担心的却非项少龙等人而是鹿丹儿。她刚才虽给荆俊气个半死但心中只有少许嗔怒现在对方又把胜败和自己连在一起输了她也没有颜脸不由手心冒汗差点不敢看下去。

    忽然间两人齐动起来。

    本是周子桓先动剑可是像有条线把他们连着般他木剑刚动的刹那荆俊肩上的剑亦弹上半空。

    周子桓的短剑往怀内回收时前脚同时往前标出。荆俊一个勒斗翻上半空。

    周子桓大感愕然那有这种怪招式的?他实战经验丰富无比知道荆俊像他般以灵动诡奇为主那敢有丝毫犹豫立即改变战略滚往地上去陀螺般到了荆俊的落足点下方只要对方落下时立施辣手只扫断他脚骨谁都不能怪自己。

    如此千变万化的打法看得所有人都出不了声。

    斜坡顶上的滕翼对项少龙笑道:“若周子桓年轻几年今晚小俊定不能讨好。”

    项少龙微一点头凝神注视场心比斗的两人没有回答。

    荆俊在周子桓上空凌空两个翻腾落下时竟一手揽着双脚膝贴胸口同时手中长剑闪电般往下面的周子桓劈下去。

    周子桓借腰力弹了起来腰肢一挺反手握着短剑由胸口弯臂挥出画了个半圆重击在荆俊由上而来的长剑处。

    这几下交手着着出人意表看得人人动容却又不敢声张。

    荆俊知他是想以重手法磕开自己长剑好乘虚而入一声尖啸竟一脚就往周子桓面门撑去又快又狠。

    周子桓想不到他身手灵活至此那还理得要荡开对方的长木剑回剑往他的腿削去同时往后急移好避过临脸的一脚。

    岂知荆俊猛一收脚周子桓登时削空。

    此时全场爆出震天呐喊轰然喝好。

    荆俊在落地前又蜷曲如球长剑重击地面借力往周子桓下盘滚去。

    周子桓不慌不忙猛喝一声蹲身坐马手中短木剑爆出一团剑影火把光照耀下面容冷硬如石确有高手风范。

    不过只要知道在吕不韦的八千家将中他能脱颖而出便知他绝不简单。

    荆俊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箭般由地上斜飞而起连人带剑撞入周子桓守得无懈可击的剑网上。

    “柝!”的一声木剑交击。

    周子桓如此硬桥硬马的派势仍吃不住荆俊集了全身冲刺之力的一剑整个人往后弹退。

    众人看得忘形纷纷站了起来挥拳打气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鹿丹儿和她的女儿军其次就是都骑军了把吕不韦方面为周子桓打气的声音全压了下去。

    荆俊愈战愈勇一点地又是一个空翻长剑如影附形往周子桓杀去。

    周子桓被迫采取守势身影电闪下猛进急退应付着荆俊诡变百出忽而凌空忽而滚地无隙不寻的惊人打法次想到遇上克星了。

    在荆俊狂风骤雨的攻势里周子桓锐气已泄纵或偶有反击只宛似昙花一现未能为他挽回败局。

    “柝柝柝!”一连三声荆俊借长剑之利重重打在周子桓的短剑上让他吃尽苦头手腕麻木。

    人人声嘶力竭地为荆俊助威更使周子桓既惭且怒又感气馁。

    双方再迅快攻拆了十多招周子桓的短剑终架挡不住给荡了开去心中叫糟时荆俊闪到身后飞起后脚撑在他背心处。

    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周子桓清醒过来时觉正好头额贴地。

    鹿丹儿兴奋得奔了出来与荆俊一起向全场狂呼乱喊的观者致礼再没有人注意正羞惭离场的落败者了。

    一番扰攘后徐先欣然道:“荆副统领是否准备再接受挑战呢?”

    荆俊恭敬答道:“刚才一场只是代统领出战小将希望见好即收以免给人轰出场去。”

    登时惹起了一阵哄笑却没有人怪他不再接受挑战。徐先笑道:“副统领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荆俊向看台行过军礼后领着鹿丹儿躲回女儿军阵里去了。

    斜坡上的项少龙和滕翼都会心微笑荆俊露了这一手鹿丹儿早晚定会向他投降。

    滕翼沉声道:“今晚看来管中邪不会再出手了因为只要他没有击败荆俊和你在旁人的心中他始终不是最佳的剑手。”

    项少龙点头同意就在此时乌舒神色惶然来到两人背后焦急道:“齐人正收拾行装准备远行。”

    项少龙和滕翼同时剧震往看台看去只见吕不韦和田单都失去了踪影。

    忽然间他们醒悟到已中了莫傲和田单的杀手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里。

    田单选在今晚离开咸阳正好击中项少龙唯一的弱点和破绽上。

    吕不韦正是想他追去既可遣开他兵力达四千人的精兵团更可让他“死”在路途上干手净脚事后还可派他有亏职守罪连乌家使吕不韦这狼心狗肺的人可获大利。

    纪嫣然诸女更会落到他的魔爪去一石数鸟毒辣非常。

    没有了项少龙在指挥大局这几天他行事自然容易多了一旦管中邪升回原职而他项少龙又缺席的话纵使滕翼和荆俊留下来吕不韦也可以右相国的身分把都骑的指挥权交予管中邪那时还不任他为所欲为吗?

    可是他项少龙怎能坐看田单施施然离去呢?此人自派人偷袭他后一直非常低调原来早定下策略可见他一直与吕不韦狼狈为奸。

    在城郊遇袭伤腿一事吕不韦虽说自己没时间通知田单那只是满口谎言事实上根本是他通知田单的人干的。

    吕不韦这一招叫苦肉计就是人人都以为是吕不韦的敌人借杀死项少龙来陷害他其实却真是他出的手。

    自己一时大意竟给他瞒过了还怀疑是王绾或蔡泽之中有一人和田单勾结致有今夜的失策。

    滕翼沉声道:“让二哥去吧!你留在这里应付吕不韦的阴谋。”

    项少龙摇头道:“吕不韦虽抽调不出人手送田单离开可是田单现时兵力达四千之众与我们的总兵力相若但若要对付高陵君我最多只能分一半人给你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两方面均不能讨好。别忘了吕不韦有八千家将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滕翼颓然不语。

    项少龙低声道:“事情仍未绝望我要去说服太子丹只要他肯设法在楚境缠上田单十天半月我们便可赶上他了。安谷奚曾答应过会把楚人和齐军迫离边界十多里的。”

    此时场内再无出战者在热烈的气氛中徐先宣告晚艺会结束。

    燕国太子丹的营帐里听完项少龙的请求后太子丹有点为难道:“此事我们不宜直接插手或单独行动一个不好齐楚两国会借口联手对付我们三晋又分身不暇我燕国危笑!”

    项少龙淡淡道:“田单不死贵国方真的危矣。我并非要太子的手下面与田单交锋只要在田单离开秦境后设法把他缠上几天我便可及时赶去。”

    顿了顿加强语气道:“我会派人随太子的手下去与贵属徐夷乱会合到时魏人和把关的安谷奚将军都会从旁协助。”

    一旁听着的军师尤之道:“此事该有可为只要我们采取设置陷阱和夜袭的战略使田单弄不清楚我们是否项统领方面的人那就算田单侥幸脱身也不会想到我们身上。”

    这时大将徐夷则进来道:“没有跟踪项统领的人。”

    太子丹放下心来断然道:“好!我们就设法把田单与齐军或楚人会合的时间延误十天若仍不见项统领到就只好放过田单了。”

    项少龙大喜道谢暗忖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徐夷乱这着奇兵任莫傲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何况他的脑袋更快要完蛋了。

    离开了太子丹的营帐后项少龙在营地间随意闲逛只见篝火处处参加田猎的年轻男女仍聚众喝酒唱歌跳舞充满节日欢乐的气氛没有人愿意回营睡觉。

    正要返回营地时左方传来阵阵女子欢叫声循声望去见到一枝紫色大旗在数百步外的营帐上随风拂扬不由记起了嬴盈的约会。

    嬴盈会否在那绣有紫花的小帐内等他呢?不过现在离约好的初更尚有整个时辰她该在营外与鹿丹儿等戏耍。

    今晚给田单这么的一搞他什么拈花惹草的兴趣也失去了何况还要回去与滕翼商量看派何人随尤之去会合徐夷乱好配合对付田单的行动。

    可还是顺步先去打个招呼吧!

    想到这里借着营帐的掩护潜了过去最好当然是只和嬴盈一个人说话否则被那批可把任何人吃掉的女儿军现缠上了就休想可轻易脱身。

    由于人群都聚集到每簇营帐间的空地去兼之大部份营帐均在火光不及的暗黑里所以项少龙毫无困难地移到可观察女儿军的暗角处。

    只见广达百步的空地上生起了十多堆篝火鹿丹儿等百多个娇娇女正与人数比她们多上两倍的年轻男子围着篝火拍手跳舞高歌作乐放浪形骸却独见不到嬴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今晚怕要爽约了往后退时身后其中一个营帐隐有灯火透出并有人声传来却听不真切。

    项少龙循声望去赫然觉该帐门外有朵手掌般大的紫花与旗上的花朵式样如一。

    项少龙大喜走了过去正要叫唤嬴盈时又改变念头暗想横下了决心要把她弄上手不如就进去给她来个突袭横竖她开放惯了必不介意。那就可快刀斩乱麻把她得到少了夜长梦多的烦恼。

    心中一热揭帐而入。

    倏地一个高大人影由帐内地上闪电般弹了起来猛喝道:“谁?”

    项少龙与他打个照面时两人均为之愕然风灯掩映下原来竟是全身**的管中邪。

    管中邪见到是他眼中杀机一闪即没移到一旁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项少龙眼光下移只见嬴盈骇然拥被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像头受惊的小鸟儿露在被外的粉臂**雪般晶莹白皙。

    项少龙那想得到两人此时会在帐内欢好苦笑道:“得罪了!”惘然退出帐外。

    走了十多步管中邪由后方追来道:“项大人真不好意思她说约了你在初更见面却估不到你会早来了。”

    项少龙心知肚明他是拦腰杀入来破坏自己和嬴盈的好事更恨嬴盈受不住他的引诱挡不住他的手段潇洒一笑道:“害得管大人不能尽兴还吓了一跳该我陪罪才对。”

    管中邪讶道:“项大人尚未见到吕相吗?我来前他正遣人寻你呢。”

    项少龙随口道:“我正四处游逛怕该是找不到我了。”

    管中邪和他并肩而行低声道:“秦女婚前都随便得很项大人不会介意吧!”

    项少龙心想你这一说无论我的脸皮如何厚也不敢娶嬴盈为妻了遂故作大方地哈哈笑道:“管大人说笑了。”管中邪欣然道:“那就顺道去见吕相吧!”

    项少龙心中一阵茫然。

    自己着着落在下风分析起来就是比不上对方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做法。

    自己既讲原则又多感情上的顾虑如此下去就算杀了莫傲最后可能仍是栽在吕不韦和管中邪手上。

    看来要改变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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