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身份了？”
沉默良久后，方惊羽终于开口说话了。
此刻的方惊羽与蛟龙姐姐面对面站着，而灵儿则是站在蛟龙姐姐身边，一脸懵逼，明显还在状况之外。
什么情况？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峰。竟然，竟然就是青阳丹宗的现任宗主。方惊羽？怎么可能？他竟然就是姐姐这一路一直要找的人？而且，姐姐竟然也知道？
灵儿现在满脑子的疑惑。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姐姐，一会儿瞅瞅方惊羽。但两人此刻的注意力都不在灵儿身上。
蛟龙姐姐依旧直视着方惊羽，不说话。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惊羽仍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不应该呀，他明明全程都没有使用修为，而且这一路也没有跟任何一位青阳丹宗的弟子有过交流沟通，除了今晚凌峰来客栈敲门，也就只说了两句闲话而已，毫无可以暴露身份的机会。
方惊羽回想着这一路自己的种种表现，油嘴滑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两姐妹，加上蛟龙姐姐在路上一口一个白面秀才的叫着，本来还满心得意，现在感觉自己的尊严跟智商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在你被刘天奇抓住的时候。”
“嗯？”
蛟龙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被刘天奇抓住的时候，叫得比正常的小姑娘还惨，一听就是装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隐藏实力。”
蛟龙姐姐不急不缓地开始戳穿方惊羽当时拙劣的演技。
方惊羽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演戏演过头反而穿帮了，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下次再也不加戏了。
“当时我就在想，在这青阳丹宗境内，有什么人会隐藏自己的修为，主动接近我们姐妹两呢？”
蛟龙姐姐继续讲述着，身旁的灵儿对自己的姐姐一脸的崇拜模样。月光穿透密密麻麻的树杈。零星般投射到两姐妹的身上，一幅浑然天成的月影美人图展现在方惊羽面前。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跟青阳丹宗脱不了干系。”
“加上今晚来青阳丹宗之前，在客栈里我看到了跟你在房门口对话的那个人。而他又正好出现在了刚才那几个青阳丹宗人之列。这就直接验证了我内心的猜测。”
“所以当他们喊你宗主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
蛟龙姐姐说完自己的推测经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方惊羽暗自佩服她的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入微。就差给她拍手叫好了。
“不过。你终究还是骗了我们姐妹二人。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不可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个个都花言巧语不择手段。灵儿你今天看好了，你喜欢的这个人。连接近我们的身份都是假的，你到底对他知道多少？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方惊羽为了接近我们伪装出来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蛟龙姐姐话锋一转。脸色拉下三分，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妹妹，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气，四分仇恨。一字一句地说着。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拥有强烈的杀伤力一般，重重地击打在蛟龙妹妹的心口。
灵儿站在蛟龙姐姐的身旁。满受打击。水灵灵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好像随时都会滴落下来。抿紧的樱桃小唇，仿佛在诉说着无限的委屈。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凌……方惊羽……原来你叫方惊羽……是青阳丹宗的宗主……”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还想着要一直一直保护你……真是可笑……”
灵儿越想越委屈。泪水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从眼角滑出两行泛着银光的泪痕，大颗的泪珠滚落而下，每一颗都仿佛滚烫的热水，滴落在方惊羽的心坎上。
方惊羽面对着蛟龙姐妹二人的控诉，一时哑然失色。说不出一句话来。尤其是当他亲眼看着对面的灵儿因为自己而伤心痛哭，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对她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
“灵儿……”
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眼前人诉说，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轻声地呢喃。
方惊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这一路上虽然用的是凌峰的假身份，也装作普通人的身份欺骗了她们姐妹二人。但是，他对灵儿的感觉是真的，他们三人经历的时光，中间发生的种种故事，也都是真情流露的。
“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再叫我妹妹的名字。我再一次警告你，以后离我妹妹远点儿。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蛟龙姐姐对着方惊羽愤恨地说着。
“既然你跟了我们这一路，也知晓我们兄妹二人上青阳丹宗的目的，相信方大宗门应该不会阻拦我们姐妹二人找人吧。”
“找人这事自然没问题，如果当真是我青阳丹宗的门徒，我身为青阳丹宗之主，定当给仇爱姑娘一个交代；但如果这人确实非我宗门徒，也希望姑娘别再添事端，伤了无辜。”
方惊羽毕竟是曾经至高无上的丹帝，也是现在青阳丹宗的一宗之主，任凭现在内心情绪波澜壮阔，也只一瞬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恢复了宗主该有的姿态，一本正经地说道。
“但是在此之前，你们毁了两个村庄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不然，青阳丹宗的各位长老，以及那些因此事而死的无辜百姓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我们姐妹俩就先回去了，重要的事等我们明天再上山来沟通。”
蛟龙姐姐说着便要拉着身旁的妹妹下山去。
当灵儿跟着姐姐往山下的方向走去，与方惊羽擦肩而过时，方惊羽下意识地拉住了灵儿的手。
“还请方掌门自重，别再对我妹妹有非分之想了。”
蛟龙姐姐冷冷地说道。
灵儿依旧是在不停地掉眼泪，脸上淌下来的泪水氲湿了脖颈处的领口，看着十分地惹人心疼。
灵儿挣脱了方惊羽的手，跟着姐姐头也没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