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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暗伏
    司徒逸警觉的侧头,只见漆黑的密林间,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四面八方逼了上来。他即刻松开环搂着覃楠兮的手臂,顺势一牵,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振远大将军你那风寒可痊愈了啊远处,一匹高头大马打着响鼻缓缓靠了过来,马上的人朗声笑语的声音响彻了树林。

    司徒逸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了起来,指节之间因为狠命的用力而发出一阵喀喀的脆响。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四周围拢过来的火光,照彻了残败的古塔。在场的所有人,统统都晾在了明处。

    司徒逸和覃楠兮是靶心,两人四周半射之内,围绕了上百个黑衣持戈的兵士,他们手中寒光闪烁的箭尖刀刃齐齐对准了司徒逸。刀剑之后,是三匹大马,一前两后的立在高处。为首的那个就是方才说话的人,他身后的两个,面目仍阴在暗处,辨不清是谁。

    一骑在先那个凝了司徒逸片刻,提缰向前,居高临下的停在了两人十步之外。只见那人生的阔额,深目,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角,一丝奇特的倨傲兴奋含在眼中。他冷森森的目光投到司徒逸身上,却笑意朗朗的道:我还当名满天下的金身战神真是刀枪不入呢没想到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司徒逸闻言,牵着覃楠兮手不觉紧了紧。微扬起下巴,迎着马上那道兴奋的目光,不屑道:周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皇子,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周桓覃楠兮惊得瞪大了眼睛,死死凝住了眼前这个皇三子昌宁郡王。

    下作周桓冷笑了一声,缓缓举起了左手中的朱红雕弓,右手悠然滑过,抽出箭筒中的一支羽箭,肩臂舒展。冷光幽冽的箭尖便准准的对向司徒逸的心口。四周随之一阵响动,数百把利刃寒弓映在火把跳跃的光中,向司徒逸又逼近了些。

    成王败寇,你现在没资格和本王谈什么仁义道德周桓虚眯着一只眼,微歪着头冷冷的说。

    司徒逸扫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你就动手吧还犹豫什么

    逸哥哥覃楠兮惊到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长长的指甲几乎攒进了他的臂肉里,几乎返身要挡在他面前。司徒逸一把拽住她,将她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

    楠兮你快过来周桓身后,一个声音急忙道。

    覃楠兮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骑马上来的一个人,张了半天嘴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司徒逸眼底利光一闪,目光狠狠刺向已到了周桓身边的覃楠甫。马上的覃楠甫身上依旧穿着一领群青的道袍,一顶儒巾盖着发髻,浑身的儒雅俊秀,风格气度与覃子安十分相似,只是,与父亲不同,他身处在刀光剑影之间,却显得十分从容镇定。

    哥哥

    楠兮,快过来,今夜让你冒这险也是不得已的。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快回哥哥这里来。覃楠甫口气一如既往的雅淡,清淡的水一样的目光只凝注在一脸惊愕的覃楠兮身上,全然无视她身前的司徒逸。

    哥哥,你覃楠兮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司徒逸的手,空翕了翕唇,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夜若没有覃小姐的鼎力相助,恐怕我们这一群大男人还真是拿不住这大名鼎鼎的踏雁将军呢周桓瞟了覃楠甫一眼,转身向后朗声笑到。他身后,一阵诡异的笑声扑面过来。

    司徒逸凝着周桓和覃楠甫冷冷的看了许久,牵着覃楠兮的手不觉松开了。

    逸哥哥覃楠兮错愕的望着他冰冷的侧脸。

    你让小飞送信给我,就是为了替他们骗我来这里司徒逸转脸向她,眼底里的哀疼震惊像一把利剑插进了覃楠兮的心。

    我没有覃楠兮狠命的摇头,朦胧的泪光中,只觉他的眼神变成从未见过的陌生而寒冷。

    司徒逸冷冷的看着不住的摇头否认的覃楠兮,面上再没了一丝表情。

    覃楠甫竟自下马,缓步靠向两人,从容的到司徒逸面前,对他略欠了欠身。即便是这样两方对垒,剑拔弩张中,覃楠甫依然不会丢了他的礼数。

    司徒逸望着眼前一袭青衫俊雅无双的覃楠甫,唇角慢慢浮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他低哼了一声,便闪身道一侧,将覃楠兮晾到覃楠甫面前。

    对面的周桓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不虞,可也转瞬即逝。

    覃楠兮拼死挣扎着甩开覃楠甫过来拉她的手,兄妹两人四只手臂在半空里胡乱挥舞,谁都不能强迫对方按自己的心意走。

    周桓冷眼看了一会儿,不耐烦的抬了抬手。他身后一个武士快步上前到覃楠兮身后,对准她的后颈狠狠一击。

    一旁的司徒逸眼睫倏忽一闪,眼底自然泛起的担忧顷刻又被冷漠替代。他袖手看着已毫无知觉的覃楠兮被覃楠甫拖回到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中去。

    司徒逸领旨周桓扫了一眼已回到身后的覃楠甫兄妹,不耐烦起来。

    司徒逸负手直立,淡淡道:旨呢

    你不跪下周桓探下身子,拧着眉毛对司徒逸道。

    只是你周桓传的口谕,我又何必跪接司徒逸心知肚明周桓只是矫诏,即便身处不利,他也不愿低头,反而挑衅一般笑道。

    好周桓咬了咬后槽牙,直起身恨恨的宣道:司徒逸听谕:司徒逸,朕以尔实心为国,断不欺罔,故尽去嫌疑,一心任用。岂料尔作威福,植党营私,助纣为虐,如此辜恩负德之举,虽万劫亦不能消汝罪孽。朕念及先国公忠烈为国,不忍加戮,特恩削尔爵职,着收监查问。钦此

    司徒逸一直负手而立,仿佛全然未听到周桓装腔作势的宣谕一般。一双冷冽的眸光越过周桓的人,遥望着漆黑安静的密林深处,周身的疑惑和无奈已无以掩藏。利萨带领的他的亲骑营不可能不知道他已身处险境,可他们竟然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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