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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雪猎祭
    司徒逸掌中是已经串成手串的海棠红,红艳艳的珊瑚珠一颗连着一颗,越发显得的圆滚滚一串儿乖巧可爱。

    珠子散了一地,你都拣齐了覃楠兮见他岔开话题,也就坡儿顺了下去,借着海棠红的话头掩过了自己的尴尬。

    司徒逸扬扬唇道嗯,只差一颗,好在你腕子细,十六颗也足够了说着就伸手过来,将手串递到她手中。

    覃楠兮顺势接下,拿在手里将那些珊瑚珠一颗颗仔细看了一遍,笑道:想寻这么一串大小色泽都一模一样的珊瑚,也是极不容易的逸哥哥用这个来换楠兮的一餐饭也太重了楠兮不敢收

    她这声逸哥哥叫的极自然极顺口,丝毫听不出刻意避开的牧云这个名字。她本能的知道这个名字于他而言是幽暗的痛楚,也是禁忌。

    司徒逸的眼底一丝惊异闪过,却也转瞬就化尽在温暖的笑意里。兄妹相称本就是他自己的起意,她这么聪明的接招,他又何必纠缠在一个名字上。好歹,逸哥哥与旭哥哥,只有一字之差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更见暖意融融,落眼凝着她手里的海棠红,缓缓道:横竖那余的一颗在你手里,一串手串,一支珠钗,配在一起也合适。这珠子在我这儿,也只能藏在暗匣中,倒是明珠暗投了。不如就让它随着你吧。说罢,他收回留恋在海棠红上的目光,刻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覃楠兮只见他的随意,自然怎么都猜不到,那个在他口中顿了顿的随字,其实原本是个陪字。

    覃楠兮自幼并不喜欢珠玉宝饰,可对这串海棠红却有一种没来由的喜爱,只觉的它静静伏在自己白皙的腕上的样子,极为妥贴也极为可爱。听罢司徒逸的话,她便也欣然将珠串拢在左腕上,起身屈膝礼了礼,笑盈盈道:楠兮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逸哥哥。

    雪猎祭的主祭场设在云泽城西南角的广场上,这里往日是骡马市,地势开阔平坦,容的下万余人。今日场正中设了祭坛,坛上立有三只高大的冰柱,柱顶上庄重的摆放着三牲。冰柱前,摆着一个高大的铜鼎,鼎里是滚沸的热油。一个盛装的老巫师围着油鼎正念念有词。祭坛的角落里,立着一个满脸涂红的年轻猎户,他手中捧着一团雪白的,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坛下,围坐着数百猎户,个个神情肃穆而专注的凝视着老巫师。

    覃楠兮惊奇的盯着祭坛,只觉的那油鼎上袅袅升起的青烟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迫的她连呼吸都压的低低的。祭场上围观的人少说有万余,可她依旧能清晰的听到祭坛上巫师的念词原来真挚的热爱和敬畏所带来的庄严竟会如此感染众人。

    她正在暗自讶异着远在她想象之外的场景,就见油鼎前的巫师停下了奇怪的舞蹈,继而见那个年轻的红脸猎户庄严的走向正中。他一路高高举着手中正颤抖的祭礼,似乎捧着的是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样短短的几步路,他走了许久。当他到达祭坛正中时,他那原本骄傲高昂的头颅立刻虔诚的低下,壮硕身子也随之坠下,对着冰柱和油鼎的方向虔诚的拜了下去。一旁的巫师从他手中接过那雪白的一团祭礼,将它捧向天穹的方向。就在这一刻,台下的猎户们忽然整齐的伏首叩拜在地上,他们的头颅从四面八方围向祭坛的正中。所有人裸露的额头都紧紧的坚定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连一丝缓和的缝隙都不肯给自己留下。人群中的覃楠兮震惊的盯着他们,甚至看到了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突然,一声凄厉尖锐惨不忍听的怪叫从祭坛上传来。

    覃楠兮应声抬头。眼前的情景让她下意识的张圆了嘴。声音还没来及破吼而出,她的嘴唇就被司徒逸伸手过来捂住了,他左手拦在她的唇上,右手轻轻的将她拢到了自己身边。

    她含着惊恐的眼泪转头不解的望着他,却见他只平静的摇了摇头,他望向她的目光里有安抚理解也有劝慰。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可是笃尊君子远庖厨的她却觉得将一只活生生的小鹿丢到滚油中献祭是血腥而野蛮的。

    早知是这样,这个热闹不要来瞧才对覃楠兮低下头避过油鼎上那一阵浓烈的黑烟,深深后悔。

    耳边,庄严的静寂里突然炸开喧闹的人声主祭仪式圆满结束,猎户们积聚了一年的欢喜开始尽数释放。片刻前还泾渭分明的猎户与观礼人之间的界限已淹没在了人流中。身边,全是一脸狂喜兴奋的人。

    那小白鹿是千挑万选才献出来的,对于这些猎户而言,那小鹿能成为主祭礼,也是它三生修来的福气。这样的死亡,它的灵魂会直入天堂。这也不是残忍,只是,只是和中原有些不同而已流动的人潮里,司徒逸转身面向她,温和的将手放在她肩上,温柔的解释道。

    覃楠兮垂着眼点点头,即便有千万个不理解,她也没有指责猎户们的立场。况且又是自己要求他带自己来看的,她不想他为难。

    走,去四周的集市上逛逛那才热闹呢,兴许还能寻些有趣的玩意儿司徒逸放下手,琢磨的盯了她片刻道。

    覃楠兮望着他眼中的为难,只好刻意笑笑,随着他的牵引,慢慢向四周的广场集市上走去。

    那大集因为是临时筹的,显得十分随意。摊档都只是商户们各自从店里搬来的桌椅。各家挤挤挨挨的沿着场边一字摆开,再在桌角上支起一杆,上面挂上一只小小的角幡,带着一张满是期翼的笑脸,在桌后那么一站,小小的一个营生便成了。

    两人缓缓沿着人流的方向移动,眼前是琳琅满目的玩意儿,身后的广场中央,祭坛已撤了去,一阵高过一阵的歌声远远飘来,荡在耳边,歌声里满是欢快,泡在这样漫天漫地的生机和欢欣中,覃楠兮心底的沉重也渐轻了些。

    既来之,则安之是她一向的处世原则,司徒逸兴致盎然的流连在集市上,她也只好暂时把残存的不愉快抛开,将心思放着眼前的集市上。

    她正在一个摊档前低头摆弄一个完全不认得的小物件,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儿们的歌声。那几个声腔都十分婉转,只是唱的词却是覃楠兮完全听不懂的番语。

    回身只见四五个牧人打扮的年轻姑娘站在眼前。她们高矮各异,肥瘦不同,姿色也有高下,可却齐齐站在他们面前,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红红绿绿的彩线结,而她们的眼光统统热烈而期望的落向她身边的――司徒逸。

    覃楠兮疑惑的左右望望,只见四周的人都退出去了几步。空出的一小片地上,那几个姑娘渐渐围成个小小的半圈,圆心的位置是司徒逸,以及离他两步之外的自己。

    覃楠兮懵懂的看着,只见司徒逸无奈的对着女孩儿们摇了摇头,他唇角的笑意十分好看而温和,却分明带着歉然

    见他摇头,女孩儿们又齐齐向他进了一步,她们的歌声也随之更嘹亮了一些,她们探向他的手中的那几个彩线结几乎已经逼到了他手边。周边的摊档和所有路过的人都停了下来,大家都笑呵呵的望着司徒逸,仿佛在等一个重要的决定。

    覃楠兮歪着脑袋看着无奈的他,身后摊档上的老板娘却替她干着急,一副怒其不争的眼神,望着懵懂的她。

    你这个傻丫头,这么好的情郎眼看就要被人抢了,你还傻乐什么那老板娘终于忍受不了她的后知后觉,古道热肠的倾身靠向覃楠兮耳边,低声提示她。

    啊覃楠兮闻言大惊,回过头望向她。――――――――――――――――――――――――――――――――:感谢空闲着的平安符你真是个好人啊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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