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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是旧相识
    楠兮,随我去换吧。大哥向来主意多,他既然说能帮你过这一关自然是能的了。司徒琳琅身影隐约一怔,望了司徒逸的背影一眼,便亲热的挽住覃楠兮,拖着她向后堂去。

    才走了两步,见司徒翀紧随在覃楠兮身后,司徒琳琅回身对着司徒翀和暖一笑,道:翀弟,方才王爷寻你,说是有事交代你和鲲弟两人,一直寻你不见,你这就过去看看吧,不要耽误了。

    司徒翀满脸无奈,不安的瞟了覃楠兮一眼,不得不在司徒琳琅催促的眼神里匆匆的去了。

    司徒琳琅挽着覃楠兮,心不在焉东拉西扯一通,才刻意淡然的试探:今日宴上的歌舞是我刻意请了宫里的教习师傅调教了府里歌姬半月才得的,妹妹觉的如何方才前面应当正是歌舞时候。

    覃楠兮唇角一弯,攀着司徒琳琅的手刻意紧了紧,笑的一脸纯真无邪:难怪方才那些舞姬宛若天女临凡原来是琳琅姐姐请了一等一的师傅指导。这样好的歌舞在别处断断是见不到了

    一眼扫过,见司徒琳琅眼中疑云犹存,覃楠兮略顿了顿,故意做了一脸的向往和神秘,向司徒琳琅靠了靠,撒娇道:姐姐,你家歌姬不单单是舞姿卓绝,衣裳也是楠兮从没见过的好看呢那绯红可真是绚丽华贵姐姐是在哪家布坊寻到这么好的材料楠兮也想寻一些来做件新衣裳呢方才溜出宴席时,那些歌舞姬正翩然入场,若覃楠兮早就离席,是定然不会见到那些歌舞姬的不寻常的服饰的。深知司徒琳琅担忧覃楠兮这只隔墙耳,才会苦心试探。覃楠兮顺水推舟,淡淡两句,不着痕迹的卸下了司徒琳琅的担忧。

    哦,那衣料啊,那原不是长安寻的到的,难怪楠兮妹妹没见过,妹妹若喜欢,宴后我便派人送去一匹。司徒琳琅端研的凝了覃楠兮一瞬,松下僵紧的肩头,笑道。

    覃楠兮自然千恩万谢,仿佛真喜欢那颜色一般。两人心昭不宣的再不提及宴上事。

    司徒琳琅也放下心来,一路上扯东扯西的和说了几句,便急匆匆带她到自己房中,找了个年纪身量都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儿的衣裙暂时给她换上。

    两人正要将衣裙送去竹林水汀,就有一个仆妇急匆匆寻了来,在司徒琳琅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这可怎么好司徒琳琅为难的望着覃楠兮:楠兮妹妹,贵妃娘娘赏赐了节礼,已经到府门前了,王爷和我须前去谢赏,这万万耽搁不得的。说罢,司徒琳琅就又自顾自安排起来:不如妹妹独自去水汀找哥哥吧。话音未落,人已抽身离开了。

    覃楠兮疑惑的望着她们风般消失的背影,身上穿着一件不知何人的水红色儒裙,在一间完全陌生的绣房里,手里捧着自己被酒污了的华美礼服懊恼无比的孤身立着。

    算了,与其让更多人看到我出丑,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不知道司徒逸一介武夫怎么帮我把裙子弄干净步出陌生的绣房,覃楠兮硬着头皮拖沓着向水汀走去。

    琥珀光烈的很,壶里剩的那些你若是全喝了,定是撑不到花会结束了。把桌上的醒酒汤喝了吧。

    轻手轻脚的挪到水汀,脚尖才踏到小木轩铺满苔藓的木阶上,覃楠兮就听到那含笑的声音。

    头皮又是一阵酥麻,真真儿是无地自容。暗暗咬着唇角,覃楠兮难得娴静的低低勾着脑袋,轻移着莲步,靠近了那白影一些,低声回话道:多谢司徒将军,那酒,那酒口味出众,我,我喝不下去,才她低垂的目光又落在手中的裙裾上,那殷红的一小片将她的脸也映得通红。

    哦,那还好。浅含笑意的声音里仿佛多了一丝放心。

    把衣裙拿过来给我吧。是红鲤嬉荷好还是红梅傲雪好楠兮喜欢荷还是梅书案后的白影问的饶有兴趣,他的话中听不出一丝取笑的意思。

    覃楠兮一愣,心里嘀咕起来:我与他又不熟悉,方才当着司徒翀姐弟的面还称我做覃小姐,眼下只我和他孤男寡女,就叫起我的闺名来这未免也太轻薄了吧将军哼,终究是一介武夫本就对武将全无好感,今天又当着他的面出了丑,覃楠兮私心里那点儿阴暗的自我推脱瞬间便成了对司徒逸的吹毛求疵。

    比起酒污,在下的画还算见的人些。书案后的的白影却不知道覃楠溪暗地里的不知好歹。

    啊你是要在我的裙子上画画覃楠兮这才悟过来,拧着眉毛,怀疑的抬起头。

    细幼的浮尘着了水边的焦热的湿气,悬悬的坠在半空,密密织成了一帐雾帘,将覃楠兮隔在浮濋阁的木廊外。

    对面的书案后,那白影只顾低头认真的挑拣着笔架上的笔。他有着宽阔的额头,高隆的眉骨,断壁般削立的鼻梁,冷峻的下巴,然而这样英俊美好的一副轮廓,却蕴着一抹莫名的冰冷和坚硬。但奇妙的又是,在他微微弯翘的嘴角里,他那通身的冷硬竟然就化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缓缓的,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混着惊疑,又悄然萦绕在覃楠兮眉梢心头。

    嗯,有我在,不会让楠兮在人前出丑的。他应道,话语里有当仁不让又莫名其妙的亲密和承担,一双淡褐色的温柔目光随着温和的话语落向覃楠兮的双眼。

    怎么会是你覃楠兮一惊。

    见山楼里恬淡温和的一袭天青,兵器铺里张扬灿烂的锦绣红衣,如今换成了眼前的明净洁雅的白衣如雪,却依旧是天衣无缝的合适般配。

    他,原来他就是司徒逸。

    怎么会是我

    你就是司徒逸

    我就是司徒逸司徒逸眉尖蹙了蹙,淡褐色眸光一闪,缓缓低下头望向手中的画笔,笑道原来楠兮不认得我

    我,你,我确实不知道你就是司徒翀,不,是司徒翀的哥哥。覃楠兮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止是司徒翀的哥哥司徒逸捏着选好的画笔,微微抬了抬头,笑凝着覃楠兮,认真的纠正。

    哦,是,你是他们三个的哥哥。覃楠兮捧着裙子,傻傻立在他对面,笑的比哭还难过。

    司徒逸的笑意里更添了一丝宽和,他似乎不忍心再令覃楠兮无措,便探出右手,迎向她道:拿过来吧。

    硬着头皮向他挪了挪,还隔着尺把远时,覃楠兮就像被手中的衣裙烫到了一般,将裙子飞快一抛,丢到了他手上。

    水红色轻漂浮夸,不适合你。司徒逸淡褐色的眸子只浅浅抚了覃楠兮一眼,便垂向书案上刚铺开的白裙,默然思索起来。

    覃楠兮只极难看的抽了抽唇角,不置可否。

    没了两人间简单的一问一答,浮濋阁里一时只有四下里迫来的,没完没了的蝉鸣声。

    司徒逸专注的低头凝着案上无辜的白裙。覃楠兮远远立在书案对面,反倒轻松下来的,她悄悄顺了顺呼吸,左右打量着嫂嫂口中的王府名阁。

    其实这浮濋阁只是建在水汀之上的小小一间木轩。它虽小巧,里面却是书桌卧榻棋案琴台茶台一应俱全,布局巧妙,错落有致,非但不窄小逼仄,反而四下里都能寻出些趣处来,即便呆上一整天,也不会枯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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