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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破庙巧遇
    凉风袭过,树影晃动。一番生死较量惊险万分,速度却奇快无比,只是眨眼间,便已经结束。那十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警示来提醒其他同伴,便抛下手中单刀双手捂着脖颈处鲜血狂涌的菜刀倒了下去。他的气管已经断裂,再也发不出叫喊之声,喉头之中只是传出咯咯咯痛苦的轻响。

    岳少安瞅了他一眼,见他已然不可能再活,便不再理会,脚尖轻轻一勾,将那跌落在一旁的单刀抛起,操在了手中,俯身藏在了一边,凝神朝着另外几人望去。

    几个士兵在一旁等了良久,未见林中有什么动静,便心生疑惑,其中一人说道:十将大人去了这么久怎地都没出来不会死在烤鸟吃吧

    烤个屁另一人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瞅了那人一眼,道:你看着里面有生火的迹象吗烤鸟,我看先将你裤裆那只鸟烤了。

    老子不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吗你急色个毛那你说十将大人这是干嘛去了怎地这么久都不出来

    我哪里晓得。八成是追鸟累了,上了趟茅房吧

    上茅房用得着这么久吗肠子不都得拉出来

    这我那知道,你不放心去看看便是了。

    几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又隔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再晚了天就黑了。咱们再这样耽搁下去,还怎么追人,不成的话,我看回去好了。说罢,径直朝着岳少安这边行了过来。

    岳少安在哪里静伏良久,听得声音,急忙提高警觉,悄然地朝着外面望去。只见那人慢慢地靠了过来,口中还喊着:大人大人你在那边吗

    岳少安凝神静气,当然不会回答他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握着刀柄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起来。

    那人越是靠近,不知怎地,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警觉,顺着威风,似乎隐隐间有着一股血腥之气传来,让他不由得抽出了兵刃。同时,单刀已然抽出鞘外,握在了手中。

    岳少安眼见对方如此谨慎,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想要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个人,看来是不可能了。趁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贸然出手,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效果。因此,待那人又向前行出两步,已经到达了他的攻击范围后,岳少安再不迟疑,骤然一跃而起,手中的单刀直奔那人的脖子斩去。

    那人已经感觉到这里不寻常,却没想到岳少安会从身侧一个刁钻的角度突然来袭,慌了下,他大叫了一声,抬手挥起手中兵器当去。

    镪

    兵刃交击之声响起,岳少安的力气本来就比那士兵大上不少,再加上岳少安率先出手,而起还是偷袭,那士兵仓促应接,那里是他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招架不住,单刀的刀刃上传来一股大力,让他拿捏不稳,刀背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险些窒息,整个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啊――倒在地上的士兵目露惊恐之色,厉声吼了出来。

    岳少安目光一寒,绝对不打算给他留下一丝机会,猛地踏前一步,手中刀光再闪,噗――斗大的头颅应声而落。

    其余几人大惊失色,俱都冲将上来,只是没有了那个十将的指挥,他们已经少了先前那种默契的配合,再加之事发突然,都已经各自为政,除了人多,再没有任何优势了。

    双方的距离本就不算太远,从听着那士兵第一次发出声响,到他倒下虽然时间很短,其余几人却已经来到了近前,各持兵刃,朝着岳少安砍来。

    岳少安面色不变,双手握刀,猛然将脚下的人头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人踢了过去。

    那人大惊之下,又因速度太快,并未看清眼前飞来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挥起中的兵器,奋力斩了下去。

    刀刃与人头骤然相击,人头被劈做了两半,脑浆鲜血如同暴雨般地洒落而下,尽数落在了那人的脸上,眼前顿时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岳少安眼见如此良机,那里会放过,身子快速蹿前,骤然一跃,一刀斩落而下的同时,左脚踢开了刺向他的另一柄刀。随后,一刻不停,再次前冲,丢下了身后的惨叫声,反手迟到,用小臂顶着刀背,身子一矮,从另一个人腋下蹿了过去。刹那间,那人的腹侧被拉开了一条一直多长的口子,肠子内脏淅沥哗啦如同破裂的水桶般涌了出来。这种伤口虽然是致命的,但是却不容易片刻就死,那人的惨叫声狼号鬼哭般爆发了出来。

    停在剩下两人的耳中,只惊得他们肝胆欲裂。只到这时,他们才真的看清楚了岳少安的面容,果然与画像上有着七分相似,此刻他们已经明白了对自己出手的人是谁了。死去的几人,也算死的不冤,他们本来就是来对付岳少安的,死在对方的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岳少安居然如此难缠,只是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斩杀了三人。如此,不用想,那十将也必然是死在他的手上了。之前接到来捉拿岳少安的消息之时,他们还在想,虽说外面将岳少安传的神勇异常,但是,在他们看来,定然不是如此,因为那画像上很明显岳少安是个小白脸,一个这样的人,再神勇又能神勇到哪里去。再说,岳少安身负重伤的消息,在军营之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几人才胆大之斯,五个士兵,一个十将便敢来拿人。

    可是现在,面对如此情况,他们肠子都悔青了。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几人怎可如此自大呢。连主帅都害怕的人物是那么简单易于的吗

    然而,此刻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想了。因为岳少安已经冲了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额头见汗。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大声喊道:杀――和他拼了。

    那人重重地点头,挥刀冲了上去。而那喊话之人却掉头就跑。两人平日间本是很好的兄弟,战场上也相互依靠,共同杀敌,可面对死亡的威胁下,这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好兄弟推上前去做了自己的挡箭牌。而给自己赢得一丝逃跑的机会。

    岳少安看到之后,心下一暗,人心之内丑恶的嘴脸,他今日算是看的最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人会是这样。

    被诳上前去的那个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是岳少安已经到了他的身前,那里还有退去的机会,他悲愤的大骂了一声:侯梁,我日你姥姥同时,手中的刀却朝着岳少安砍了过去。

    岳少安侧身避让,与他错身而过,反手用刀柄磕在了他的后脑。砰的一声,那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岳少安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快速地朝着另一个人追了过去。

    那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哇哇大叫着,没命地狂奔,不时还扭头朝身后紧追不舍的岳少安看着。只可惜,他这样虽然能随时确定岳少安的位置,以便改变奔跑的方向,却忘记了自己正在密林深处,这样分心二用,前面都是树木,一个不留神便会撞上去的。

    果然,他很悲剧,在狂奔的同时,只听砰――的一声,脑门与前方的一颗大树便做了亲密的接触,整个人被撞得傻在了那里。

    岳少安见状,将手中单刀往空中一抛,身子跃起,用足了力气踢在了刀柄之上。那单刀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极速而去,径直飞到了那人的背心。噗便刺了进去,将他朝后跌落的身体复又带了起来,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岳少安落在地面站稳了身形,半蹲着身子,喘息了几口,待自己呼吸比较均匀一些,这才直起了身子,踏步而回。路过先前被击中后脑而倒下的那人身旁时,发泄他隐隐还有呼吸。岳少安瞅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最后,还是迈步而过,一脚踏在了他的后颈之上,随着喉骨断裂的声音,那人算是彻底的死了。

    拾起一把单刀,又从尸体上搜出了一些碎银子干粮和水。岳少安再不停留,快速地朝着林外而去。

    这一次,他不敢再进过村庄,更不敢走官道,一路上寻的都是穷山僻壤的,了无人烟的地方。所过之处,大多都是无路可寻,有的地方甚至危险万分,然而,他没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北上。只要逃出杨凡的控制范围,相对来说便会安全许多。

    如此,行了半月有余,他脚上的鞋子早已经磨得破烂不堪,到最后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包在脚上,在垫上木板当鞋子用。这才又坚持着行了几日。

    到了这个时候,岳少安已经是弹尽粮绝,所带的干粮和自己打的一些野味都已经吃光,连水壶之中都没有了一丝水滴。无奈下,岳少安决定先个小镇休整一下,不然,这样下去,就算没人抓到自己。自己也会饿死的。而且,从开始逃亡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越往北行,天气愈寒,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起不到防寒的作用了。换棉衣也是迫在眉睫。

    这一日,前方终于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不过,却不是什么小镇,而是一个县城。县城的城墙并不高,只有一丈左右,而且全部都是土墙,只有城门处是用砖块砌成,门垛上方中央处写着徐县两个字。岳少安看了看,有些犹豫,若是小镇的话,他还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但是,碰到这种县城,必然有他的画像,自己若是被人认出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不入城。在城门前看了几眼,发现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座破庙,便决定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再想他法。

    快步来到庙门前,抬眼一看,这庙的确称得上一个破字。外面的院墙自然不复存在,便在里面的屋子也是破败不堪,两旁的窗户几乎已经没有了,窗沿也倒塌下来,高度只有半米左右,抬腿便可以迈入。但令人奇怪的是,门却是完好的挂在门框上的,而且上面虽然有几个破洞,相比起其他地方来,却可以说得上是完好无损了。

    岳少安想了想,还是伸手朝着门上推去。然而,他的手刚刚碰触到门扇,还未用多大的力气,那门连带着门框便轰然而倒。砰的一声,掉落了进去。荡起阵阵灰尘,眯人双眼,看不清里面的事物了。

    与此同时,便听里面一个声音惊叫起来:我日,是哪个挨千刀,剐了骨头吊着肉,扯着脑袋当粪坑使的货推你爷爷的窗户,旁边有门不让你走吗

    里面有人岳少安微微一愣,这人这张嘴可够狠毒的,想来也是一位骂街高手,不过,灰尘遮挡,加上天气阴沉,使得他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听那声音却似乎是一个年轻男子。待尘土落下,岳少安探头一望,只见里面一个身材消瘦的小子正在扯着脖子朝外面望着。两人此刻正好四目相对,只见那人一双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显得异常机灵,模样长到倒也清秀。却是一副乞丐打扮。

    岳少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迈步踏了进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对方也同样看着他,只见进来这人满脸尘土,好似几辈子没有洗脸一般,一脸胡子有半寸多长,头发乱蓬蓬地,身上的衣服一是污秽不堪,有的地方都几乎成了条状,隐隐还能看到里面皮肉。脚下更是别致,缠满了布条,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鞋了。

    两人相互对看了一会儿,岳少安猛地伸手一指,道:赶紧地,脱衣服――

    那人双目圆睁,这年头有好男风者,爆菊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毕竟是非主流,那些达官贵人,所谓才子有的时候好这一口,但是民间却比较少。大多数更是认为被爆菊乃是奇耻大辱,一听这话,这人顿时不干了。我日,今天这是这么了,进来一人便要脱衣服,老子以后还怎么再江湖上混。当下,这人面色一变,开口就骂:你这个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的。老子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让老子脱衣服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看你是屎壳郎趴在鞭梢上,只怎地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了。

    岳少安一愣,刚要解释。那人却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唾了一口唾沫又接着道:屎壳郎带笼头,你装什么大牲口让老子脱,老子还要你脱呢屎壳郎踢飞脚,还想显露一下你的黑腿腿。不过,老子也不稀罕,有那兴致,你屎壳郎翻跟头,充着愣子操地去。想玩老子,门都没有赶紧的屎壳郎搬家,快快滚蛋。

    岳少安让他一顿浑说,没有一点插口的机会,这时见他不说话了,便道:你骂完了吧该到我说了吧

    说吧那人说着行到门前将门扇扶起,又道:老子不好容易堵上,让你这个丧门星又给弄倒了。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便是让你说,你又能说出什么来,还不是屎壳郎打哈欠,臭气熏天。要么就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

    岳少安踏前一步,道:还有吗

    没有了。快说

    岳少安双目一瞪,只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就老实了,只听岳少安带着轻笑说道:老子要揍你说罢,上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揍得那小子一阵哇哇乱叫,不断讨饶。

    岳少安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收了手,道:怎地,服了没有

    服了服了那人摆着手道:没想到屎壳郎抓背,你还有这么一手。老子今天认栽了。不过,老子虽然打不过你,但是,老子的清白却不能被你毁了。咱们有话好说,弄哪里据说是很疼的

    呃岳少安怔怔发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你个浑球,尽想些什么龌龊之事。我是想给你些银子买你身上这件衣服,你想到了哪里去了

    我日屎壳郎行军礼,有话你怎地不早说啊。就这事儿

    岳少安一阵哑然,方才不是你小子把话堵的死死的,老子哪里有机会说话。不过,此时也不想与他争论这个。岳少安点了点头,道:就这事儿

    嘿嘿那小子笑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原来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要那啥呢。早说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不就是买衣服么嘿嘿他笑了笑,猛地笑容一收,板起了脸,道:不行――

    呃这个回答,却是出乎了岳少安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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